第八章 都是曼陀花惹的祸
“不放了！”我说，“真不知道会再出来什么。”
我得意地笑了。
在小姨研究所的门前种着的就是这种花，我一直记得，它看得到但是摸不到。
大P笑着说：“在这里，影响你精神状况的是HP和SP，他们分别代表你的生命值和魔力值，如果不打斗，你的HP和SP是不会减少的。”
“所以，还是要想法进图书馆！”大P说。
“没错，恭喜你，你现在也是个出色的女巫了！”
说完了，做捶胸顿足状：“怎么好运都给你捡去了呢，555555。”
图书馆只有一层，但很高，书架上的书堆得满满的。
大P若有所思地说：“也许，这就是你小姨的理想。她向往生活的地方应该就是这样子的。一个开阔的没有障碍的世界，像人的内心。”
“好吧。”我说。
我真是好久没有看过这么厚的书了，我早就对学习失去了兴趣。但是现在这种状况，好像不学是不行的。我翻开它，发现编著者竟然还是丁克，就是比小麦子看的那本要厚了许多。第一页就是关于巫师的介绍，原来巫师也分系的，什么冰系，水系，火系……
“你杀了人哦！”大P贼兮兮地吓我说，“小心警察把你抓起来！”
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。
“是考试啊。”大P说，“不过我们不怕。丁薇你先捡重要的魔法，把代码记往，我来看看到底到哪些地方可以打到这些怪物，取得应有的道具。到时候，让我们扬眉吐气地回到艾兰德堡，也让他们瞧瞧什么是自学成才的先锋！”
他喘着气回答：“这花有自我保护程序，走不过去。”
“这狼从哪里来的？”大P问我。
“丁薇，丁薇，丁薇……”大P一直在喊我，我没有反应。
“还不费功夫？”我说，吓得我一身汗。
“坚硬外皮！”大P从书桌上跳下来，捡起它说，“得来全不费功夫！”
“太可怕了。”大P说，“这花的攻击性是不可思议的。但对于可以制服它的人，也许它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。我想图书馆里应该可以查到关于它的详细资料。”
步行大约十分钟后，我们进入了巴乌的市区。
我靠在墙角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这雪花有什么用？”我问大P。
“不会！”我说。
我很惭愧地把头继续埋到书里。
他抢先一步走上前去，不料还没摸到花，人就像是被谁狠狠推了一把，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好几步，脸色涨得通红。好在被我一把扶住才不至于狼狈地倒地。
“被移位了。”大P满头是汗地说，“再试一次。”
“说不定会把岳轻枫招来呢。”大P说，“放放放！”
危急之中，仿佛是一种暗示，我蹲下身来把大P的手掌翻过来对着我的手掌，嘴里喃喃自语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那根刺从他手里连根拔起，伤口也在瞬间奇异地融合了。大P稍喘口气从地上跳起来，我们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手，那根差点要他命的尖刺不见了，在我手里的依然是一朵美得不可思议的蔓陀花。
等等。
“蔓陀花！”大P也说：“走，去摸摸看。”
大P的嘴角浮起一丝诡秘的笑容：“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？嘿嘿。”
大P摇着头说：“这里有这花看着，我怕我进不去啊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大P说，“可是要修炼到五十级以上怕是要花许多的功夫呢，像我们这样叫偷渡，你明白吗？”
谁说我不会，我刚才不是会吗？
背书其实是我最怕的事情，更何况那些代码又长又乱，一点规律也没有，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马虎，如果记错一个，也许招来的就是杀身之祸。
“如果想有，就可以有。”大P说，“这是一个人为创建的世界，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。”
我从口袋里掏出曼陀花来，取下一片花瓣扔到地下。花瓣刚一落地，一只凶恶的狼忽然出现在我们面前，对着我就是一阵乱咬，大P吓得跳到了图书馆的长桌上，嘴里喊着：“冰它，冰住它！”
“我的妈呀疼死我了！”大P发出骇人的尖叫，疼得直在地上打起滚来。
只有赶快回到艾兰德堡，才能够明白事情的真相。
我微笑着替他把冰化掉，说：“熟练一下么，急什么。”
书上说：曼陀花，是拥有神秘力量的神秘之花，它的每一瓣花瓣落地都可以招来你意想不到的生灵……
再随手往后翻，翻到的招势叫“冰刃之墙”。我嘴里念着代码，无意识地手一挥，只听得哗啦一声巨响，面前忽然竖起来一面厚厚的冰墙，把我自己挤在书柜和冰墙的中间动弹不得。
“伸手去摸！”大P在身后喊。
“坐下来看吧。”大P招呼我说，“站着多累啊。”
我把花递到他手里，他满心欢喜地接过去。然而，他的手刚摸到蔓陀花，那花不知为何忽然化为一根粗粗的尖刺，狠狠地刺入了他的手心！
大P用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说：“吓傻了？”
“是它引来的？”大P说，“好玩，再弄一个来试试？”
“圣域的……传说。”大P一字一句地念照片底下的一行字，并对我说：“我猜，你小姨把最厉害的巫师角色给了我和你了，如果我现在用我的ID上来，也应该和你拥有一样的魔力。”
“容我翻翻书啊。”臭大P不紧不慢地说。
“用圣灵！”大P在旁边提醒我。
我伸出了手，并且，真实地触摸到了花瓣！就在我触到它的那一刹那，我的手心穿过一阵清凉和舒适，一股说不出的甜美清香飘进我的鼻孔，花应声而落，掉入我的掌心。
“当然是走。传说中最美丽的魔幻之城，我一定要好好看看。”大P说完，夸张地负手走在我的前面。
我依他所言，打开我的轻便鞋。意念一动，我和大P的身子忽然变得很轻，我们腾空而起，脚踏花瓣，很容易就穿过了花丛到达了图书馆里面。
“你猜我多少级？”我问他。
“没死没死。”大P又说，“给他一火箭！”
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自私。
我抢白他：“是与不是都与你无关。”
“是，女巫大人。”他终于闭嘴。
看来我也不能太骄傲，大P的理论知识确实是比我厉害多了。
“服服服！”大P识时务者为俊杰，“我还得靠你罩着呢。不服可不行！”
这一章翻到曼陀花。
我活学活用，一时兴起，用四道冰墙堵得大P无处可逃。
“那还等什么，我们快进图书馆吧。”
岳轻枫没有出来，出来的是一片汪洋大海，无数的鲨鱼从海面上跃起，张着血盆大口直朝我们冲了过来。
“喂！本是同根生，相煎何太急！”大P喊起来：“没我你可不行！”
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，记住了好几个代码后我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，问大P：“我们不用吃饭的吗？”
尘埃落定后，我们发现自己掉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里。大约一秒钟以后，顶被封住了，洞穴里一片黑暗，只能听到大P强作欢颜令人毛骨悚然的哈哈笑声。
我在他对面坐下，他又多嘴多舌地说：“要是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，也这样面对面坐着看书你觉得是不是挺有味道的？”
“看书呀！”大P指着书对我说：“比如最有用的‘隐身术’，就需要苍蝇翅膀二十只，蝗虫大腿十个，动物坚硬外皮三张，蓝色天意宝石一颗。人鱼之心一颗……”
“你是女巫你怕什么呀。”大P说，“来，不怕，再招一个来。玩的就是心跳！”
“别防碍我背书！”我警告他。
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走回大P的身旁，大P乱羡慕地说：“丁薇你真酷啊，让我也来欣赏欣赏！”
“怎么你不服？”我问他。
“哼哼，你的巫术是天生的，不用再练。只需记熟每个魔法的代码就可以了。”大P说，“我就惨了，想在巴乌混下去还得想办法练上几招防身的，就是练习时需要的道具要在怪物的身上才可以取得到，这是个麻烦事。”
“如果打斗呢？”
“怎么办？怎么办？”看着满地乱滚的大P，我给吓坏了，急得不知所措。
我冰它，没冰得住，他踢掉冰块继续朝我走，我吓得转身就跑。
“我们的合影？？”大P凑上前去说，“你小姨想像力有够丰富的说。”
我不知不觉地使出一招“漫天大雪”。只见图书馆内立刻飘满了白色的雪花，一片一片洋洋洒洒地从屋顶飘下来，足足飘了一分钟才慢慢散去。
“幻觉，幻觉！”大P说，“丁薇你稳住，用‘天崩地裂’。”
我把耳朵紧紧地捂起来，我发现自己在颤抖，我知道我很恐惧。
大P对我说，“巴乌的图书馆里据说收藏了许多跟巫术有关的书，不过至少要五十级以上的法师才可以进得了门，我们看看能不能混进去的说！”
可是那个人说，岳轻枫已经死了。
巴乌的确是一个神秘而美丽的城市。它既不像圣依古城那么萧条破旧，也不像凡克罗那样的落后和闭塞。漫步街道，你会发现现代气息和传统文化这里很奇怪地交织。路边的建筑不多，视野显得开阔，大路笔直地通向远方，给你一种连着天的错觉。
再试一次当然也进不了图书馆。
幸亏放冰墙的代码我已经烂熟于胸，我把狼成功地冻了起来。
“莫急莫急！”大P摆出一幅福尔摩斯的架势分析说：“据我聪明无比无下无双的脑子来推断，原因应该是这样的。你小姨太宠爱你了，也许把这里最厉害的法师NPC角色给了你。所以，当你进入这个城市的时候，你就不知不觉地学会了魔法。根本用不着再去艾兰德堡的什么狗屁巫师学校了。唯一可惜的是，你不太会使。”
我朝着他大声地喊：“告诉我怎么回事？”
“没问题。”我拉住他的手说：“来，试试你的传送之阵。”
“你饿吗？”大P问我。
“快救我。”我说，“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“哎呀！这些应该是你的丁克老师教你的，要不是我在进游戏前恶补了一下，还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呢。”大P对我解释说，“打斗的过程中如果是级别很高的巫师是可以及时地给自己补充HP和SP的，至于补充的代码，你要靠你自己看书了，应该是‘治愈术’和‘提神术’吧。”
“是不是游戏开放后就会有很多人来？”我问大P。
大P对我说：“挑点有用的看看，有速成的最好。”说完，他已经在书架上如饥似渴地乱翻起来。我随手拿到手里的第一本书就是《巫师速成法》。
我咬牙切齿地说：“我小姨是个女巫！”
眼看着狂浪和鲨鱼就要冲到我面前，我舞动衣袖，咬牙念完大P给我的代码，没有想到的是，真的天崩地裂了。图书馆的地板裂开一条大缝，把汹涌过来的一切和我们隔离，而我和大P也从裂缝里掉了下去。
我照搬过来一念，五道火箭啪啪啪地穿过冰射到狼的身上。他倒地而亡，冰墙也随即消失。地上留下一张皮。
这次我们进了一家宾馆。宾馆的色彩很朴素，大厅内漂亮的布艺沙发上开着一朵朵曼陀花。一朝被蛇咬千年怕缠身，尽管知道是假花，大P仍然不敢坐，盯着沙发看。
“你用轻便鞋带我进去，但愿你的魔力罩得住我。”大P鼓励我：“用你的意念，踏花而过。丁薇，你一定行！”
“九十九级。”大P说，“这不用问了。”
他试了，可是我们不知道飞到了哪一个鬼地方。
“哇塞！”大P嫉妒地说，“你小姨未免也太偏心了一点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我问他。
“真酷。”大P和我都看呆了。
“不要啦！”他求饶说，“找到！你用‘化冰之力’就可以化解了，翻到书的一百二十九页。”
“快……快用……魔法救我。”滚了一会儿后大P不再滚了，他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，那样子已经气若游丝。
看着躺在地上那个人化作一道白烟，消失在我的眼前。
我摘下一个花瓣正要往地上扔，大P忽然又喊起来说：“等等，等等，等我先拿着书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，你记不住代码的时候我可以提醒你哦。”
大雪过后，兽人不见了，留在地上的是二颗玻璃珠一样的东西。
他的模样还是小桩的模样，只有油腔滑调的时候才像大P，我走在他后面，忽然有点想再看到大P的样子，也可以说，岳轻枫的样子。
正说着，我们的眼光都停在大厅内的一张油画上面，那是两个人的合影，一个是我，一个是岳轻枫，我们站在一个高高的山峰上，我的身后是一双金色的小翅膀，岳轻枫站在我身后，微笑着看着我。
我转身一招圣灵魔法，他脚步停了，身子晃了晃，可是没倒下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大P在外面兴灾乐祸地狂笑说：“不要乱试啊，小心玩火自焚。”
“可能要在危险的时候才能激发出来能量。”大P摸摸下巴装内行说，“我们先想办法进市区的图书馆，兴许里面有书可以指导你怎么使用你的魔法。”
我赌气一样地把袖子一甩，没火光，啥也没有。
“不是我和你。”我打击他说，“是我和岳轻枫。”
“蓝色天意宝石。”大P冲过来捡起来说，“这样子下去我很快就可以练成隐身术了，真是绝了！再放！”
我又放了。
“走，还是飞？”我问大P。
很快我就发现，巫书不是一般的书，当你沉浸其中的时候，它开始变得立体，每一种魔法都有立体的显示，眩目得让你爱不释手。
我放开他。尝试着往前走，一步，二步，三步……。奇怪的是，我并没有像大P一样受到攻击，而是很容易就走到了花面前。
“这里有警察吗？”我说，“这里除了我们俩就没有一个人！”
“好了。”我说，“我再有本事不会用还不是空谈。”
耳边仿佛听到有人在跟我说：“你不是丁薇，你不是丁薇，你叫丁西西，你是至高无上的女巫师！”
“臭大P你再胡说八道我K你！”
我们出了宾馆，再次来到图书馆的门口。
“多厉害的怪物应该都会害怕，就算是打不死怪物，也可以把他冻住。”
看来只能这样了。
如果你现在是我，就会刻骨铭心地明白：一个人弄不清楚自己是谁是世界上最最可怕的事情。
我拿出手里的曼陀花。
远远地看去，巴乌的图书馆很像一个教堂。落日停在他的顶上，一动不动像朵金色的向日葵。我刚走近，眼光立刻被图书馆门前的那一丛丛花所吸引：蔓陀花！
“不，他是真的。他是他，你是你。”
真有这么神奇？
“我都会了！”他气急败坏地背出代码。
等大P躲远了，我把花瓣扔了下去。出来的竟是一个巨大的兽人，体积起码是我的十倍，嘴里吐着气，手里拿着一把刀就朝我走来。
我从口袋里掏出岳轻枫上次留给我的纸条说：“看看是不是这个，他们让我回艾兰德堡的时候必须带上这些东西呢。”
“都要些什么东西？”我问他。
我摇摇头。
大P不也说速成好吗，那就《巫师速成法》吧。
“漫天大雪！”大P继续提示。
“这有区别吗？”大P说，“岳轻枫就是你小姨按我的样子创建的！”
我大摇大摆地坐下来环顾四周。
我大喊：“看我出来怎么收拾你！”
我怔忡，在这之前，我从没有去揣测过小姨内心的思想，她是那样一个美丽聪明却孤独的女人。为了建造这里，她应该是牺牲了许多的东西，比如青春，比如家，比如爱情……以及很多很多，我从来没有替她体会过的复杂滋味。
我很费劲地找到那一页，果然有“化冰之力”。念出代码，冰墙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“你不怕吗？”我问他。
“五星级呃。”大P咂着嘴说，“居然没人。”
“好吧。”我无可奈何地说。